翻譯:創造滿足照護需求的公共運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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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文(英) |
在疫情之前,公共運輸對於全世界的人們來說都算是劣等財,如果有能力最好可以自己移動,因此許多地方的公共運輸市占率都在逐年下降,尤其是公路公共運輸。在巴西,從2013~2017年間,公車運量減少了25.9%;在美國,從2012~2018年間,公車運量也是呈現下降的趨勢,顯現地方政府缺乏對公共運輸的投資與監督,僅仰賴客運業者自行營運管理,甚至讓他們自行透過票箱收入來平衡營運成本。這樣的作法,導致公共運輸不是尖峰時段過度擁擠就是離峰時段可靠度極低,尤其服務品質也非常低落。
然而,在疫情初期,公共運輸被視為維持都市基本運作與社會福利的工具,因為它能夠載運基層人員往返工作地點,成為都市的生命線。因此,一種新型態的公共運輸概念應運而生,不僅提高都市的復原力與社會福利程度,也讓人們對照護服務者(caregivers)與照護需求產生新的認知。對於照護服務者來說,托兒服務能夠提供他們工作機會與經濟能力,尤其在疫情期間,既有的托育中心關閉與在家工作的挑戰,女性相較於男性更需要離開職場。
在美國,有色人種與少數族裔女性的離職率遠高於男性。在2020年9月,全美110萬離職的人員當中,就有80%的族群是女性;且到了2020年12月,所有失業的人員100%全都是女性。世界銀行針對拉丁美洲地區的調查更發現,疫情爆發的時候,女性員工失業的機率是男性的44倍。
疫情的爆發,正好暴露都市的生命線極其脆弱,包含公共運輸與照護系統,這兩者是相輔相成且可被相提並論的。我們都知道公共運輸與公共照護系統都有崩潰的時候,但同樣地都常被忽略掉而喪失修補的機會,例如在運輸系統設計時考量的是健全的男性,身障者甚至女性反而是「附加」的服務。在營運方式上,公共運輸不僅常仰賴私部門提供服務,票價更必須反映運輸成本,甚至要求「過度擁擠」(overcrowding)才能實現成本效益模型。因此,所有的運輸規劃考量都不利於照護者與照護旅次,對於嬰幼兒照護而言則更加困難。
要改變這個困境的第一步,就是要認知到照護旅次與其他旅次型態的差異。事實上,照護旅次通常都是一座城市的大宗旅次,例如在智利的聖地牙哥,照護旅次佔該市的當日總旅次47%;對比之下,美國的通勤旅次只有佔該國當日總旅次的16%而已。因此,要創造出能夠支持照護旅次的公共運輸系統,就必須知道照護人員的工作性質與需求。雖然照護人員可能涵蓋各種族群與性別,也有可能是單純家庭成員之間互相照護,但是在全球有70%的照護人員都是由女性擔任。
即使性別有可能只是對照護人員的初步認知,然由於照護人員的涵蓋族群極為廣泛,所以也能間接理解不同種族、收入、民族、能力、宗教或年齡族群的體驗與感受。照護旅次不同於常規以通勤為基礎的旅次,通勤旅次通常是單獨的旅行者在高峰時段進行每日重複的旅次;但是照護旅次通常是帶著年幼的孩子旅行,且在一趟旅行中會有多次停留,甚至會帶著商品或其他行李旅行,因此這種旅次型態又叫做「旅次鏈」(trip chaining)。這類旅次通常會在非尖峰時間頻繁發生,且目的地不一定都是商業活動場所,屬於非常規旅次(non-routine trips),也是公共運輸服務最欠缺的地方,所以照護者需要花費更多時間精力來規劃行程,還需要更多資訊來輔助。
與步行相比,公共運輸提供了照護人員在鄰近社區無法獲得的機會,也就是更快、更舒適的移動方式。當步行條件較差或是帶著嬰幼兒旅行的時候,公共運輸提供了絕佳的互動機會,而不是必須專注於移動本身。相對於在步行時擔任帶領者,照護者在這時候則是乘客,能夠獲得額外的時間與空間陪孩子閱讀、唱歌或交談。
公共運輸擴大了某些地區的到達機會與可及性,但對於照護者來說尚有不足,因為現有的公共運輸系統本身就是一項重大挑戰,讓照護者倍感壓力,導致無法維持照護品質。對於嬰幼兒而言,照護者與他們的互動就是社會情感發展與認知的重要來源,假如照護者自己必須受到社會與經濟因素的壓力,又要對抗公共運輸與街道上的各種障礙,將會嚴重影響照護者的照護能力。所以從根本而論,嬰幼兒的幸福取決於照護者是否幸福;一個社會的福祉即是取決於照護者是否獲得良好的福祉。
換句話說,嬰幼兒發展是否健全取決於照護者的心理因素;而照護者的心理取決於照護環境是否友善。故滿足嬰幼兒的照護需求,取決於都市或鄰里的空間設計與移動系統,尤其是提供安全、可靠及低廉的公共運輸(包含非典型(informal options)公共運輸或中階(intermediate)公共運輸等),皆有助於增強兒童保育、醫療服務及公共場所等關鍵服務設施的可及性,並確保照護人員的經濟機會(economic opportunities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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